蛀牙好疼

仲夏夜谋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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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他是来杀我的,我明白。

  他是我哥哥的医生。

  6月16日,我见到他的日子。

  那天早上,家里的门铃响个不停,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,头疼的要命,身上还带着股酒味。

  酒味?

  我昨天喝酒了吗?

  我茫然的回想着昨天,却发现我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,记忆一片空白。

  偏巧门铃响得恼人,我放弃了思考,骂骂咧咧地跑去开门。

  我打开门,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
  “哪位?”

  “你好,我是靳宇阳,你今天预定了心理治疗。”他戴着副眼镜,斯斯文文。

  “心理医生?应该是我哥找的你。哥,哥,闻奕!!”我朝屋内瞎叫了几声,“他不在,你下次再来吧。”

  他眯起眼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走了。

  双胞胎就这样不好,老被人认错。

  我关上门,实在受不了身上臭气熏天的酒味,立马冲进淋浴间。

  脱裤子的时候,摸到左兜里有个东西,硬硬的摩擦着皮肤。我掏出来看了看,是一张名片。

  上面写着刚听到过的名字:靳宇阳。

  我鬼使神差地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。

  我哥心理到底有什么毛病,我不太清楚,只猜到大概和我有关。

  他瞒着我,他不想见我。


  靳宇阳经常到家里给我哥做治疗,巧的是我居然从来没碰见过他们。只有书房里那一杯冷掉的红茶会告诉我,靳宇阳来过。

  从他来的次数一周两次递减到两周一次来看,我哥的病在好转。

  可我好像病了,我变得比以前更加嗜睡,更加健忘。去医院查了却查不出什么东西,医生建议我早睡早起。

  我无语,我现在能从晚上八点睡到第三天早上六点好吧,难道这还不够健康?

  我仍在一天天虚弱下去。

  某天下午他来了,我哥破天荒不在,只有我。我倒是比前几天精神了一点。

  我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,乐呵乐呵地和他面对面坐着。

  他笑着接过:“谢谢,上次见的匆忙,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。”

  我的名字?

  “闻弈。博弈的弈。”

  我们聊的很开心,走之前他还问了一下我和我哥的关系。

  我和我哥其实很少见面,关系很差,少有的几次他精神都差得可怜,胡言乱语像个疯子。

  他说:“你去死。”

  这些话令人不舒服,我落荒而逃。对于我哥的问题,我一向容易感到害怕,习惯逃避。

  “再见靳医生。”我避而不谈,把他送到了门口。

  靳宇阳揉了揉我的头,语气温柔,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讨厌:“事不过三,多听你哥的话。”

  他的眼神近乎怜悯,和我哥一样。

  回屋发现桌上有张他给我哥的病例单,我好奇地拿起来,看见我哥名字端端正正地印在上面,再往后我就看不清了。

  我头开始疼,疼得厉害,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我哥的声音。之后我的意识便沉入一片黑暗里。

  等我再次醒来,已经过去了五天。我却感到虚脱,像是进行了一场争夺的割据战。

  起不来,想睡觉。

  我强撑着眼皮,思考着那天我怎么突然就昏睡了过去。

  靳宇阳留下的病例单,我看了,然后我睡了。那张病例单上有什么吗?

  脑子里毫无印象,我掏出手机翻出靳宇阳的电话正要问他,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
  靳宇阳?靳宇阳。

  某个瞬间,那根绷着我神经的弦,断了。我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流失,或许真的没有再见的机会。

  闻奕的治疗持续了近一年,他现在很好很精神。而我虚弱得快死掉,灵魂坠入深海,意识飘荡无处落脚。

  怎么没人帮帮我?

   ....救救闻弈。



  我又见到了他,在6月17日。那天天气很烂,下的雨比书桓走的那天还大,压的人透不过气。

  “我求来的。”我声音很轻,雨水打在窗户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我。

  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,“你该走了。”

  “我想和你道个别,我俩好歹认识这么久了。”

  靳宇阳没有再说话,盯着我看了半晌开口。:“我认识你吗?”

  我笑笑没回答。

  或许吧,如果他记得我的话。

  高二下学期,闻奕生病了,病的很重。所以我代替他去上学。我是我哥的附庸。

  靳宇阳那时候是闻奕后桌,干净清爽,像夏天的晚风。

  我努力地扮演着闻奕,谨小慎微地说着每一句话。可靳宇阳的气息太迷惑人了,和他在一起很舒服,想的很少。

  有次我差点告诉他,我叫闻弈,博弈的弈,不是神采奕奕的奕。

  好在我忍住了。

  期末考完放假,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学校了,挺舍不得的。

  靳宇阳对于我,说喜欢太随便,说爱又太过沉重,说什么都表达不出我的情感。

  我就学着他第一次看见我那样,跑过去用力的抱了他一下,礼尚往来,还来还去,两不相欠。

  哪怕他的拥抱是给闻奕的,他也只认识闻奕。

  我没想过我会再认识他,以闻弈的身份。这是上天对于我的一点宽容,杀我的人是我最想拥抱的人。

  我想起来,那天其实是6月17日,日历忘翻页了。

  6月16日是闻奕的生日,他喝酒了。


  这是一场博弈,我和闻奕的。

  这个仲夏注定会悄无声息地死去一个人。死的是谁我不清楚。

  凶手早早预谋好了一切,在打开门的那刻。

  事不过三一直都是否命题。

  “好久不见,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闻奕。”

   闻奕笑的很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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